老司岩旧事之：黄嘉浩遭暗算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湘西老司岩村的黄嘉浩，小名为黄小纯，寨上人尊称其为浩公。以前参加红军，在贺龙手下当营长，因打仗时有一条腿被打伤，踩短（所以王村人呼其黄跛子），便回来在永顺的王村做生意。　　　　田载龙任国民党“湘鄂川黔剿匪司令部”的暂编*一师师长时，想请在武汉做大生意的黄嘉谋出任“清剿大队长”（相当于团长）。黄嘉谋曾在国民党军队里曾当过团长，当时师长的女儿看上他，但他不想娶她，便找机会趁夜色泅渡过江，回家后做实业。田载龙请他时无意出山，便推荐了同族兄弟黄嘉浩。　　　　黄嘉浩当清剿大队长并驻扎在永顺石堤、王村一带后，凡是投奔到老司岩来的，只要在他那里挂个号，便成了他的“兵”，平时为别人做工，“点枪”（上级检查人数）时去凑数就行。由于可以不被抓“壮丁”，所以那时来老司岩的比较多。　　　　老司岩还有另外一位名震湘西的人物，叫黄景熙，人称熙大爷。在湘西匪患纵横的年代，熙大爷仅凭一个“义”字，红黑两钻，各路土匪都买他的帐，连八面山的大土匪师兴周打到大的“启发（生意、收获）”，也会给他送一些。只要拿着熙大爷的一张纸条，上起保靖县，下至沅陵县，货物无人抢，人身有保障，可以畅通无阻，高枕无忧。当是时，熙大爷与黄嘉浩被村人称为老司岩的“两扇门”。　　　　从江西搬来王村的黄师傅（人称大脑壳）以剃头为生，跟浩公攀上同宗，浩公平时对其也多有照应。大脑壳的姐姐有些姿色，也与其一同搬来王村。省保安团驻王村的大队长周笃恭，想讨其姐做小老婆。大脑壳询浩公意，浩公不允，周遂含恨在心。　　　　时永顺长官土匪侯兵被招安，但匪性不改，永顺府专员顾家齐担心养虎成患，生灭侯之心，要周笃恭在王村设鸿门宴刺侯。周心生一计，说“若要刺侯成功，需得嘉浩与我一起干，方有把握。”顾家齐便命令黄嘉浩共同参与。浩公之父请街上的算命瞎子测算，为大凶，有血光之灾，叫他不要去。浩会说我如果不去也是死，军令难违。即去。当时侯兵也有近千喽罗驻扎在王村。　　　　周笃恭叫人与与厨房约定好，到时以催红烧鲤鱼为号，刺杀侯兵。为不惊动侯兵的人，周要黄分队长在席间用钝器解决，尽量不响枪声。　　　　侯兵如约而至。周安排其身高近1米8的黄分队长与侯坐在一根板凳上，自己与浩公坐成对面作陪。一阵寒暄后，大家称兄道弟，推杯换盏，好不热闹。几杯酒下肚后，周笃恭向浩公递了个眼神，两人站起身，周说：“侯哥，今后我们兄弟几个就是一家人了。有我们兄弟在一起，在湘西这个地方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来！来，我和嘉浩敬你一杯，干！”　　　　侯兵连声好好好，便一饮而尽。　　　　坐下后，周笃恭对着桌面一扫眼，用手指点着桌上的菜，佯怒道：“我点的那个红烧鲤鱼呢？怎么半天还没上上来？是怎么搞起的？”说着便顺手用力“啪”地拍了下桌子。　　　　黄分队长见周递了暗号，便立即从腰间掏出木匠用的钉锤，用力敲向侯的脑壳。侯兵当时就被打趴在地，却未死，他边往门外爬边喊：“弟兄们操家伙！老子搞拐场了！”埋伏在屋内的人便冲出来，一阵乱枪，侯兵和他的警卫悉数毙命。　　　　混乱中，早已起心的周笃恭掏出左轮手枪，从桌子下面对着黄嘉浩腹部一枪。黄嘉浩中枪后，喊给自己当警卫员的侄子黄祥禾：“祥禾，快点，我着枪了！”他的其他警卫员李明（永顺县列夕人）、杨顺和（王村人）、时成玉（古丈惹皮溪人）等人和黄祥禾赶紧手忙脚乱地将黄嘉浩抬到他的住处。　　　　找来医生一看，肠子已被打烂，血流如注，已回天乏术。众人只好守在旁边，并派人到老司岩送信，叫寨子上有头有脸的人和他的亲属来。据当时在场（也是黄的手下）的金习勤老人讲，黄嘉浩不愧是个硬汉，“值价”，从中枪到咽气，未哼一声。到半夜时，黄嘉浩说“我好口渴，给我喂口水。”水喝下去后，黄嘉浩一阵剧痛，停止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