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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杨柳征文】 月情 (小说)

来源: 免费文学汇 时间:2022-04-14

又是一年中秋月圆夜,皎洁的月光洒在朝南的阳台上,映射出树影婆娑的妖娆,有隐约的陶笛声《故乡的原风景》忽远忽近地传来,夜晚的空气经过了沉淀,比喧闹的白天清新了许多,这一季,正是秋桂飘香时,清新淡雅的桂花香,乘着风的翅膀,将这一笔中秋月夜的精彩,涂抹得情深意重,思乡思亲的情感不由中厚重了起来,丈夫出差去了,调皮的儿子也刚刚睡去了,文小云轻手轻脚从儿子的卧室走出来,轻轻掩上了门,习惯性地来到阳台上,阳台的小桌上,摆放着她很爱吃的玫瑰鲜花月饼,这是丈夫欧阳特意从云南空寄过来的,小云剥开一个,然后轻轻斜依在阳台的靠椅上,闭上眼,把自己放肆地投入了想念中,远处,不知是谁,不断地用陶笛吹奏着《故乡的原风景》,悠远悦耳,却也阵阵撩拨着小云思乡思亲的心,“父亲,父亲……”小云的心里,强烈地呐喊着,亦痛亦疼着,有人说,痛是在体表,疼是在心上,那么,此时的文小云,内外亦是疼痛的!

六年了,离开家乡,离开父亲整整六年了!当年因为父亲的一个耳光,小云负气离开了家,离开了父亲。那一年,小云二十岁,刚刚大学毕业,在一次招聘会上,由于她流利的外语,不俗的气质和出色的应变能力,应聘进入了欧阳逸云的公司,做了公司的总经理助理,欧阳的公司是那个小城市颇有名气的公司,能够应聘进入那家公司,真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的优秀人才,还未出公司门,小云的心就狂跳着,想立即把这个可喜的好消息告诉父亲。小云自小母亲早逝,父亲是一位中学语文教师,人有些固执,有些爱面子,却心疼她失母过早,对她百般呵护却又严格要求,当然,宠爱远远要多于严厉,也因此宠出了小云一点点的小任性和小倔强,父亲疼爱小云,一直未续弦,倾尽很大的努力让小云快乐的生活和学习,父亲,是小云很爱的人!她今天能够顺利应聘进入这家颇有名气的公司,与父亲多年的培养和教育是分不开的,小云心里非常的激动和兴奋,以后终于可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了,她按捺不住喜悦的心跳,刚出公司门,就打电话给父亲,竟然忘了父亲还在上课,于是,挂断了电话后,她就去采购了一些父亲爱吃的菜,回家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可口饭菜,打开了父亲很爱听的音乐《故乡的原风景》,这悠扬的陶笛声立即在屋子里面蔓延开来,小云坐在沙发上,等待着父亲下班……

小云终于完成了学业,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。*一天,小云见到了欧阳逸云,这个小城的风云人物,却未曾料到是这样一位年轻儒雅的男子,面对他,小云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,有些拘束,鼓了勇气抬头间,只曾看见了他亲切的笑容:“你是新来的助理文小云吧?不必拘束,努力工作就行。”简短精悍的开场白之后,小云如释重负,开始了自己的工作。小云承袭了父亲严谨认真,积极努力的工作作风,不长的时间内,她的工作已经得心应手,小云和欧阳有了更多的工作接触,欧阳对她投来赞赏的目光中似乎有了异样的内容,对于这个小城的风云人物,他的故事小云有所耳闻到一些,只听说他离异两年,前妻出国了,小云不是位爱打听别人隐私的女孩,只一听而过,仅此而已。她想的很多的就是好好珍惜这个工作,能够把自己所学到的专业知识,转化为工作能力,挣更多的钱报答养育她宠爱呵护她的父亲,改善父亲的生活,让父亲晚年的生活无忧无虑,让为她操劳一生的父亲快乐开心,这是她很大的心愿!比起父亲,其它的都不重要!

人生总是如此,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尽插柳柳成荫!多金且走出围城的优质男人,总是少不了太多眼光的追逐和关注,作为小城的风云人物,欧阳身旁并不乏美丽妖娆的女子,但欧阳心知肚明,太多的女子都是冲了他的财富而来的,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他,看透了不少,也看淡了许多,他的内心渴望的是一位心灵相通的伴侣。眼前这位文静清秀、话语不多的女孩文小云,对工作勤奋、认真努力,看似柔弱的一位女孩,内里却有一股韧劲,就职的时间不长,就迅速掌握了工作业务流程并且已经能够应付自如了,她好像从未对他刻意奉承过,有些云淡风轻的性格,让欧阳有些惊奇,他在公司人事部看过她的资料,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,他不禁开始对这个女孩关注起来。从内心来说,他欣赏她勤奋的工作态度,赞叹她工作中的能干,喜欢她对自己那种除了尊重之外不卑不亢的距离感,也许是看多了那些美丽女子千篇一律献媚的笑脸,他感觉文小云仿佛是一股清新的氧气,一缕淡雅的清风,突然落入了他的世界,带给他如兰如莲般悠悠扬扬的别样感觉,他有些迷乱。习惯了每天见到她纤秀的背影,习惯了每天见到她淡淡的笑容,习惯了每天有她为他处理繁杂的事务,习惯了身边有她!自从离异之后,多久没有这种牵挂和依赖一个人的感觉了,欧阳有些不甘心,为何偏偏会对这个女孩动了心?!却又没办法欺骗自己的感觉。爱情就是如此的不可捉摸,爱就是爱,真实的爱,没有原因,没有为什么。

欧阳这样的男人,爱上了会立即付诸行动,他对文小云给予了更多的关心与呵护,给予了她工作上的帮助和提高,文小云敏捷的思维和有新意的见地,也带给了他不少生意上的启示,他暗自狂喜,这样的女孩子,貌似柔弱,却是一位才貌俱加的女子,如能得此女子作伴侣,真的可以完美人生了!欧阳加大了对文小云追求的攻势,加倍的呵护着这个勤奋努力的女子,文小云愈来愈感觉到欧阳的关怀和呵护,感觉到了来自于这个优秀男人的猛烈追求,自小失去母爱的女孩,尽管父亲百般爱护她,终归还是有些人生和情感的缺失感,对于温暖的爱,总有些无法拒绝。这个男人,似乎读得懂她,总是把对她炽热的情感,以一种彬彬有礼而又很理所当然的方式让她接受,从不让她尴尬,从不伤害她的自尊,对于这个优秀的男子,小云无法抗拒,无法拒绝他的感情,无法阻挡他奔向她的脚步,相爱,已是必然。

这年的中秋,天气有些阴郁,入秋不长,却让人感到了丝丝凉意,街边的行道树,落叶纷纷,似乎传递着秋天萧瑟的讯息。小云准备把欧阳正式介绍给父亲,归家的路上,小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,毕竟欧阳是离异的男子,以父亲的传统观念,小云不知父亲会有怎样的反应?但始终是要面对的,于是,选了适宜的礼物回到家,父亲已经做好一桌的饭菜在等候小云。果不出所料,父亲对欧阳客气有加,却少了一种亲切的认可,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,之后,欧阳礼貌地辞别了小云及父亲,把中秋夜的时间留给了小云和父亲。

欧阳走后,父亲来到小云身旁,把小云很爱吃的玫瑰鲜花月饼递给她,开口对小云说:“小云,我知道他对你好,可他毕竟是有过婚姻的男人,何况是位很有钱的男人,他对你好,同样会对更多的女人好,他不适合你,答应爸爸,别再和他继续交往了,好吗?”小云接过父亲的话,说道:“爸爸,欧阳虽然是位多金离异的男子,可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种男人,他自律、包容,生活上关心爱护我,工作中帮助支持我,相处那么久,我知道他是一位好男人,爸爸,我爱他,我不在乎他有过婚姻,有钱不是他的错啊......”小云知道,父亲那一辈的人,对有钱人的成见是很正常的,何况现实中,关于有钱人屡屡发生的不太入耳的事情并不少,可是任何人任何事情,都有着共性与个性的存在,没等小云片刻的思索,父亲又开口了:“小云,你妈妈去得早,爸爸不能让你以后的生活再有什么大的变化了,我们是普通人,只过普通人的生活,听爸爸的,离开他,好吗?”小云理解父亲的担忧,更知道父亲的性格,他一旦极力阻挠的事情是无法再有商量的余地了,小云矛盾重重,一边是亲情,一边是爱情,她该如何决择?她该如何面对欧阳?

小云心事重重地样子,欧阳都看在了心里,他没有过多地问小云,只一如既往地关心爱护着小云,他能够想像到小云父亲对于这件事所持有的态度,可是,这完全不能阻挡他爱着小云,他相信,爱会感动一切。一年很快过去了,又是中秋月圆时,有云,遮住了半个月亮。小城毕竟太小,总有捕风捉影的人,总有风言风语不断地传入小云父亲的耳朵里“文老师女儿攀上了大款,飞上枝头了......”这天晚上,文老师有些气冲冲地回了家,不住地在屋里踱来踱去,不住地向窗外看,只见小云下了那个欧阳的车,小云父亲此时有些气冲上头,他以为女儿一直懂事听话,可是外面却一再传来关于女儿和那个男人的风言风语,今晚,今晚一定要让小云彻底和那个男人断绝一切来往,一定要让小云离开他的公司!

小云进门了,文老师,略压了压心头的怒火,父女俩坐在了月光微微照着的阳台上,父亲又递上一个玫瑰鲜花月饼给小云,而后就开始了一场谈话:“小云,你还在和他继续交往?听爸爸的,离开他,离开他的公司,好吗?”

“爸爸,欧阳和您一样,是一位非常好的男人,他和您一样爱护我,尊重我,我爱他……”

“我没想到你那么贪慕虚荣,那么不懂事,你没听到小城中,到处充斥着关于你和他的风言风语,说得有多难听!”

“爸爸,风言风语,我们可以不去理会,我和欧阳是真心相爱的,我不离开他……”父亲的一再要求,把小云内心的小任性和小倔强逼了出来,父女俩的争执激烈了起来,忽然“啪”的一声,父亲一怒之下打了小云一巴掌,小云有些吃惊,自从母亲去世之后,父亲一直视她如掌上明珠,从未因为什么事打过她,现在却为了阻止她的爱情,阻止她和欧阳的交往出手打了她,她难过极了,她想不通,欧阳这样好的男人,父亲为何总是对他成见那么大,他不过就是离异,他不过比别人多了些钱,难道有钱人个个都是品德不端的人吗?她想不通,为何那些捕风捉影的人,总是不放过他们,流言蜚语总是如影随形?爱情和亲情并不是对立的,却为何和欧阳的相爱父亲总是不能够理解和接受?走吧!离开这个充满了流言的城市!小云拉开了家门,冲了出去,此时,她痛不在刚刚被父亲打的脸上,而是痛在了心里!“你走吧,我文家没有你这样贪慕虚容的女儿……”

父亲的这一巴掌,打散了父女间的感情,父亲屡屡的不理解,凉了小云的心,小云真的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流言蜚语的小城,去了另一个城市。背井离乡,一切从头开始,欧阳给了她莫大的帮助和支持,小云在另一个城市开始了新生活,真好,这样真好,陌生的城市,陌生的脸,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,再没有了流言蜚语了!多久没有呼吸到这样清新的氧气了,多久没有感觉到阳光的明媚了,只是想起父亲,心里就隐隐作痛!欧阳也曾思索过,自己是否太过自私,让小云父女俩反目,各处一方,可他却如何也停止不了对小云的爱情,他不能没有小云,失去这份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爱情,这种真爱可遇不可求。爱情,是一种可以战胜任何事情的神奇力量。欧阳为了和小云的这份爱情,毅然放弃了小城开辟多年的天地,随了小云来到现在的城市,开始了新的奋斗和生活,小云常常感动于欧阳这份厚重的爱情,平息了对父亲的情绪之后,她有过好多次冲动,她多想回家告诉父亲,欧阳对她的这一份感情,她并不是贪幕虚容的女子,她的选择是对的,可是想归想,她骨子里面的小小倔强,未知待定的将来,目前不稳定的状况等等现实因素,终阻止了她回去看望父亲的脚步!

小云拥有了欧阳真挚的爱情,便有了向前的信心,她与欧阳相携并进,为了这份执着的爱情,为了他们的生活,同甘共苦,在陌生的城市,用奋斗开创着未知却充满了希望的将来,很令两人愉悦的就是没有人言的伤害,没有世俗眼光的鄙薄,他们尽情地相爱,努力地做事,结婚生子,过普通夫妻的日子,过寻常人家的生活,如此轻松的时光,让他们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快乐,爱情的力量就是如此的神奇。命运也不会亏待每一个努力向上的人,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,他们的坚持,他们的努力,他们的才华,让他们共同奋斗的事业有了很好的发展,这其中,小云经历了生子、育子和教子,做了母亲的感慨和体会,让她越来越思念远在家乡的父亲,她常常在夜晚唏嘘流泪,丈夫欧阳总是心疼地安慰着她,劝导着她回家乡看望父亲,小云暗暗感激命运,让她能够邂逅欧阳,嫁给欧阳做妻子,如此宽容包容地理解着她,支持着她,被他永远当作手心里的宝贝,这就是女人很大的幸福!他们的儿子聪明可爱,小家伙总是拿着父亲的相片,一个劲地追问小云关于外公的事。

小云并不知道,欧阳其实每年中秋前都会瞒着她回家乡看望老父亲,给老父亲带去关于他们的消息,家乡的文老师,起初,把女儿离开家乡离开自己的原因归罪于欧阳,见到欧阳上门,总是把欧阳拒之门外,欧阳也不强辩,总是委托邻居带给父亲信件及一些滋补身体的物品,信件里每次都有小云和儿子的近照,老人从邻居手里拿到小云和外孙的相片后,总是高兴,看到了相片上女儿幸福快乐的笑容,也看到了女儿现在幸福快乐的生活,文老师的心放下了,也终于从心里真正接受了欧阳!欧阳,用他无声的言语,一直在传递着小云父女之间的爱,解开父女之间的心结。每年的中秋,丈夫欧阳总会把她很爱吃的玫瑰鲜花月饼,准时地带回家里给她,这是家乡云南特有的玫瑰鲜花月饼,小云从小就独爱这种口味清香的鲜花月饼,这是家乡的味道,这是父亲的味道,小云不知道,这就是每年丈夫欧阳回家乡看望父亲,父亲托欧阳带给她的浓浓的父爱。

这时,夜已经很深了,小云手里捧着玫瑰鲜花饼,依然有淡淡的香味飘进鼻翼,空气中夹杂着清雅的桂花香,多像家乡的味道,多像父亲的味道,忽然间,小云的手机响起了悠扬的陶笛声《故乡的原风景》,恍惚中被这阵音乐声唤醒,原来是丈夫欧阳打过来的电话:“小云,我在云南,吃了爸爸买的玫瑰鲜花饼了没有?那是爸爸特意叫我给你带过去的……”至此,小云,才知道了丈夫欧阳几年以来,一直在无声地为她们父女俩传递着不断的亲情,尽着不断的孝道,父亲一直安好,就是多么盼望小云一家三口能够同时回家乡云南团圆……小云此时已经压抑不住思念父亲的心,压抑不住回家乡的激动了,这年中秋的第二天,她便迫不及待地带了儿子飞回了云南,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,看到久别了整整六年的父亲,所有的语言都已无力,一切尽在不言中,一家人紧紧拥抱在一起,终于团圆了!美好的中秋!月圆的人间!

月情,是失而复得的父女亲情;月情,是久别重逢的亲人间的温暖;月情,是理解与包容相随相伴的爱情;月情,是在心上开花的美好。这一年,十五的月亮十六圆,树影婆娑,丹桂飘香,晴朗的夜空中,月亮在笑!文小云,无疑是幸福的女子,她的生命中,三个深爱她的男人,为她撑起了一片幸福晴朗的天空,完美了她早年失母的缺憾人生。有父如此,有夫如此,有子如此,人生,亦是完满完美!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!这时,调皮可爱的儿子,不知什么时候,打开了屋里的音响,一曲悠扬的《故乡的原风景》又响彻在了温暖的小屋上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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