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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流年】一条中华烟(小说)

来源: 免费文学汇 时间:2022-04-30

正值盛夏季节,烈阳当空,云絮如烟;小鸟扑棱着双翼,在浓密的枝叶间啁啾着,戏嘻着。此时,精品县卫生局的张局长坐在宽大的别墅一楼大厅里,泡了一壶信阳毛尖,抽着粗黑的雪茄,翘着二郎腿,看着外面的酷暑,享受着空调凉爽的惬意,哼着黄梅小调。

一会儿,他突然高声喊到:"小郑,把我那一条中华烟拿过来。"小郑正在外面刷手机,闻听局长召唤,噌噌跑到车里,从堆满车厢的物件里,拿出一条中华烟来,送给局长。由于前来局长这里的人比较多;有时,真如以前的信陵君一样,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,局长也记不得谁送的,就知道有一条中华烟,印象比较深刻。就问道:"小郑,这烟是谁送的?"小郑在脑中搜索一番,赶紧说道:"我记得是咱县医院的杨院长送的。"局长嗯了一声,过了一会儿,他又喊,"小郑,把这条烟送回去吧。"

小郑说,"局长,就一条烟,就收了吧,又不是钱。"小郑很有深意的一笑。

局长不慌不忙,说道,"小郑,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!今天你收别人一条烟,明天你就会收他一箱烟,再回来你就会收他送的金钱。这就叫\\\'千里长堤,溃于蚁穴\\\'"小郑只有点头的份,表示自己的赞同。

说起局长,他也不是很大的官,就是小小的县卫生局长,他身材有些矮小,倒是头颅有些肥硕,好像他的饮食都吃到了脸上,面容油光发亮,肥厚的嘴唇、鼻翼和眼袋,好像漂浮在一片亮晃晃的肉海里。而俩个眼珠努力的挣破肉海,发出一点微光,有点慵懒和无力,那两个鼻孔,偶尔喷出一些鼻息,在一片肉海里,造成一丝微澜。他的身躯和四肢倒还匀称,就像那一棵有着庞大头冠的桃树,好大的头颅按在了一截身躯上。头发还有那么几根,像坚守阵地的旗帜,在迎风飘扬。可能是春风得意,他在省城就买了三套别墅,宝马、奔驰,别克商务车三辆。他那别墅是一套精装,其他都空置于美好诗意的花园间。对于车,他常自驾的几率等于零,只是风声紧时用一用。

正在小郑正准备拿着烟走出门时,一个袅绕的声音飘来,如鸟啁,若莺咛。"小郑,你停一下。"小郑停住脚,向楼上望去,有一女子,好像仙女下凡一样,飘曳着长裙,正袅婷着步下楼梯。她,叫刘婷,雁北大学外语系研究生,是局长的干女儿。她有一米七六的身高,瘦俏的外形,显得她身高更高。面容娇好,尖尖的下巴衬托樱桃小口,每当说话时,总有两朵玫瑰红,飘在脸颊的高岗上,好是灿烂,那一双眼裂开大的美目,则若烟熏的红日,放着霓幻的光彩。她听到楼下的说话声,就蹁跹而来了。小郑傻傻地看着。两腮的口水咽了又咽,终于忍不住,馋涎流了一地,他赶紧用手帕擦擦。

刘婷下得楼下,就直奔局长而去,很自然又很熟练地坐卧在局长怀里,摩挲着局长的肉海,呢喃着:"我的干爸耶,你今天咋啦,太阳从西面出来了?"

局长正色道:"小刘,快起来,这成何体统?"此时他的肉海在荡漾。小刘说"装啥呢?我的大局长伯伯。"

局长不放脸,狠狠地说道:"起来,啥时候了,还这样,再说,人家小郑还看着呢。"

小刘不情愿地起来,整整衣裙,嘟哝着:"不就是一条烟么,至于吗?"张局长,继续正色道:"现在不是一条烟的事,而是性质问题。我们是人民的官,就要想人民的事,不能拿别人的一丁点东西。就是一条烟,也不行。"他的凛然正气,让小刘有点愕然,有点懵症,有点摸不着北。往常的张大局长咋会有今天的拘谨和畏首畏尾。她的弱小而又年轻的心脏,有了异样的跳动,脑间有了一朵不散的阴云。

小郑看看这情形,就与张局和小刘打打招呼,开了大门,向炎热的大海奔去。

这是一年很热的日子,蝉鸣正浓,立在外面,就如置身滚烫的沸水中,呼吸都有些困难。小郑抹一把汗水,钻进汽车内,打开空调,就联系杨院长,然后直奔他家而去。

省城到县城,有100公里的距离,小郑放着音乐,一路欢歌,不大一会儿,就到了县城。不过,他一路也在嘀咕,张局长不是这样的人啊?怎么一条中华烟也让我大夏天的跑来跑去。思忖归思忖,他还得一丝不打折扣地执行任务。

由于经常穿梭于局长和院长家。所以小郑就直奔杨院长家。

杨院长家住在县城的东北角,是临着县北湖而建的观湖别墅区,叫桃花源。院长的别墅在*一排,是临湖院子。它是两个石狮把门,两扇古色古香的木门,和谐着同色的门框,门头两个红绣球在夏风中荡漾,在门头中间刻着"书香传家"的门楣。小郑敲敲木门,里面一个洪亮的声音问道"谁呀?"小郑说:"是我,杨院长。""哈哈,是小郑啊"赶紧过来把门开开,"来吧,来吧。回屋坐,回屋坐。"

小郑抬头,一副熟悉的面容,出现在眼前。他满头的黑发夹杂着零星的白发,由于摩丝多的缘故,在夏日阳光里熠熠闪着亮9光。一双大大的眼球,在微有皱褶且有眼袋的垂睑里,闪现着光芒。国子型的大脸,满载成功的喜悦;由于应酬的频繁,注定着油分的充溢,在烈日的辉映下,闪闪泛着油光。

小郑赶紧进院,也来不及细说,就把那条中华烟塞给了杨院长。杨院长呆住了,"哈哈,小郑,这是啥意思?一条烟都不应该抽我的吗?我做错什么了吗?"小郑,也不多说,只是说这是我们张局的意思。我也没办法。随即,与杨院长道个别,匆匆驾车向省城的局长家奔去,以便赶紧复命。

这边杨院长百思不得其解,随后把小秦喊来。

小秦,是省城一护理学院毕业的本科生,她,小巧玲珑,小小的手指犹如剥去葱皮的葱身,直直的,白白的;小小的头面镌刻着精致的眼耳口鼻,偶尔的一抹绯红,对她的笑容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;她的行动更是快速的,恰如一道飘然的彩虹,看她工作就是一种享受,在她穿着工作服时,就是名副其实的制服诱惑。由于比较优秀,院长比较喜欢于她,所以她就是院长家的常客。这时,听到院长喊,她轻盈的身影及甜甜的声音,瞬间即至。"院长叔叔,有事吗?"(又是一个干女儿)院长说:"秦秦,这卫生局长退回了一条中华烟,也不知啥意思,更不知道谁送的。你知道吗?"小秦俏皮地鼓起双腮,嘟起红红的小口,颊部的绯红又度飞起,杨院长痴迷地看着小秦。小秦忽然美丽的小眼放出异彩。"院长,院长,我知道了,是范院长,袁林乡医院的范院长。""咋?范院长?我咋不记得了呢?"杨院长沉吟半晌,嘴里嘟嘟哝哝,说到:"太有意思了,原来是范院长送的。我说还是送回去吧。这影响多不好,嘿嘿。"

"好啊,我去吧。"小秦说。杨院长欣然应允。

小秦是刚刚拿到驾照,一股子新鲜劲还正热情高涨。她接着那条中华烟,就开着车,穿行在青青的青纱帐内,燥热的夏天热浪里,小秦的铁骑,犹如一条小蛇,游弋在碧海田野里。由于比较近,一会儿,小秦就到了袁林乡卫生院。恰巧,范院长正在医院前漫步;范院长看着小秦,有些痴迷,暗暗地羡慕杨院长。呆了一会儿,赶紧招揽小秦到家坐坐。小秦也豪不客气,随范院长而去。

在乡医院的西侧。一溜小院一字排在那儿,墙壁是纯白色,屋顶都是蓝色的瓦脊飞檐。犹如周庄旅游区的房子。

范院长领着小秦向家中走去。走着走着,一会儿,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,小秦一看,是杨院长的电话。她接通,方知是杨院长让她赶紧回去。医院有急事。小秦就匆匆与范院长说明来意,把那条中华烟放到范院长手里,随后驾车,绝尘而去。

范院长也无心去医院了,继续回家的路程。一到家,随即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,有五味杂陈在波涛汹涌。这是什么原因呢?这一条中华烟也没啥呀?很后想啊,想啊!正在这时,一阵门铃响起。范院长起身向门口走去。

透过猫眼望出去,发现原来是会计室的小方。就赶紧打开门,这小方迅即投入范院长的怀抱,一口美艳的唇印立马拓在范院长的老脸上。

突然,这院长,啪,一巴掌扇在了小方的面颊上,立马小方脸上也有了一朵红色的五指花,其红色不亚于她印在院长脸上的唇印。小方的娇好面容立马由紫变红,再有红变白,慢慢的哭起来,犹如雨打的梨花,浑身颤抖,花泪纷落,再夹杂一些伏天的汗水,整个是花容失色。

看此情景,范院长也有些于心不安。过来,把她扶到沙发上,劝她说:"方方,我也不是有意打你,只是今天有点心烦,你过来又一闹。不好意思了,对不起,乖乖。"接着,又说道,"方方,我问你个事,这条大中华烟是谁送的?"方方啜泣着,说道:"死鬼,我不告诉你。"院长,继续向方方道歉道:"方方,乖,我错了,你说说是谁送的?"方方是个见好就收的主。看院长真心道歉,也就说:"是那革新庄的吴老牛,一月前送的。好像是托你安排他医学院毕业的儿子。"范院长拍拍脑门,突然想到此事。"是、是,我想起来了。不过,这办事还要烟干啥,我真糊涂。""快、快!小方,你打电话让吴老牛来把大中华拿走吧,现在不兴这样。"小方,抹抹眼泪,说:"中,中。"

在万亩倾野里,玉米正是开穗吐花的日子,为了防止病虫害,吴老牛正独自往玉米穗里撒药。老吴是标准的农民。他一米七的身材,由于长期的农田劳作,佝偻着身躯,看似一米六。那沟壑遍布的尊容,在汗水,花粉,泥土的混合下,好似在面部开了个五彩材料铺。好一个阳光下的健美尊容。好好的眼耳鼻口,好像已不复存在,只是在有了需要的时候,才眨巴着转动的眼球;吹吹鼻息;张张口舌。

老牛正专注的撒药,一个电话铃声响震田野。他打开老年机,听到电话那头,是范院长要他取回他送的一条大中华的声音。他听后就立马往医院赶去,一会儿就把烟取回了。可是,到家抱着那条中华烟,却放声痛哭起来。

这痛哭的声音惊动了他的邻居刘大婶。她来到老吴家,问明原因后。就说,别急,你看这样行不。老吴说,你说。刘大婶附在老吴近前耳语几番。只看老吴的细密的沟壑有了拓展,笑意也盈满了沟壑的面容。

不几天,还是这条大中华,又在吴老牛、范院长、杨院长、张局长之间逆向传递,而他们都不再拒绝,而且都有了满足的笑容。

不过,没出几年,方局长、杨院长、范院长及他们的干女儿等也都锒铛入狱。

原因惊人相似,都是这条中华烟的原因。至于刘大婶对老吴的耳语,随着时间的推移,始终是个秘密。只是坊间传说,这条中华烟里全是100元的纸币,而张局长的未装修的别墅里搜出的人民币,烧坏了三台点钞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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